祖母赏赐丫鬟,徐灿灿自然不敢不识抬举,只得笑盈盈行礼谢了恩。
徐宜莲倒还好,嘴角微翘带着笑意;徐宜桐明显的不高兴,板着脸嘟着嘴,一脸赌气的样子;而最小的徐宜兰由奶妈抱着,大眼睛黑溜溜的,只顾左顾右盼呢!
一家人在徐老太太的堂屋里用了晚餐之后就由大太太带着散去了。
徐灿灿自然是带着小香和新收的碧云留在了老太太这边。
徐老太太本就不喜欢二儿子和儿媳,也不喜欢徐灿灿这个孙女,当众演过祖慈孙孝的戏后,便借口累了,吩咐碧云:“带着二姑娘去西厢房吧!”
她话音刚落,碧云还没来得及答话,院子里就传来了婆子向徐廷和问好的声音。
徐顺和进来后先向母亲行了礼,然后在母亲一侧坐了下来。
徐老太太特别宠爱这个大儿子,一边嘘寒问暖,一边使唤丫鬟们给徐廷和递水拿布巾擦脸沏茶,好一阵子才消停了下来。
待徐廷和端上了杯子喝了一口,徐灿灿这才上前行礼。
徐廷和已经换上了家常纱袍,他虽然比徐灿灿的父亲徐顺和大两岁,可是玉面微须长身玉立,看上去可比徐顺和年轻好几岁,实在是位中年帅大叔。
徐灿灿心里算了算,才意识到自己这位大伯其实才三十五岁,在前世这个岁数应该还算年轻呢!
徐廷和看着眉眼都有些像自己的漂亮侄女,心里很满意,觉得自家的遗传真是不错,自己因为长得好,才得了圣上和岳父的青眼;侄女这么美,不好好利用真是说不过去。
他有心试试这位侄女的深浅,含笑道:“灿灿,我大梁朝以孝为本,你祖母年老体弱,你爹爹需要在宛州守着祖墓,你得在厩时候替你爹尽孝。你和王家的婚事,你祖母已经命你爹退了!”
说完,他脸上笑意加深,同徐灿灿很相似的桃花眼盯着徐灿灿,看着她的反应。
为了逼弟弟退了灿灿的亲事,他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儿,简直是软硬兼施智计百出,这才令弟弟屈服了!
徐灿灿虽不爱操心,却也知道自从她离开宛州的时候起,命运已经开始了变化,想再回去,怕是不容易了。她心里有一种似痛非痛似酸非酸的感觉,倒不是舍不得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王二郎,而是知道自己想要的小门效当家作主的日子已经落了空。
她竭力稳住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道:“侄女全凭伯父安排。”
徐廷和虽不算十分满意,但是想到徐灿灿一向是弟弟和弟妹捧在手心娇养的,有些礼数不足倒也正常,也就释然了,含笑道:“灿灿,一路辛苦了,让丫鬟侍候着去休息吧!”
他说话的时候,徐老太太眼珠子不错地盯着他,眼中满是慈祥与爱怜,手还在徐廷和背上抚摩着。
徐灿灿见状,想到爹娘待自己的情形,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湿,忙识趣地行礼道谢,退了下去。
碧云引着徐灿灿去了西厢房。
小香今天有些震撼,战战兢兢紧紧跟着,深怕迷失在这深宅大院里。
徐森的娘是徐韩氏的陪房,总管着内院,这时候正在指挥着两个媳妇和一个小丫鬟整理房间并收拾徐灿灿的行李。看到徐灿灿过来,她脸上带着含蓄的笑,给徐灿灿行礼:“给二姑娘请安!”
徐灿灿看徐森的娘身着紫红绸缎褙子,耳朵上挂着两个金珠子,猜想一定是有些脸面的妈妈,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徐韩氏面前,这些管家妈妈一定比自己这个乡下来的侄女还有脸面,因此不敢怠慢,拿出了几个装着银锭子的荷包,带着笑一一递了过去,给徐森的娘的荷包则比其她人更丰厚了一点。
徐森的娘干脆利落的接了荷包,给徐灿灿行了个礼,道:“谢二姑娘。太太吩咐了,二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奴婢。”
徐灿灿含笑答应了。
徐森的娘这才领着婆子丫鬟离开了。
小香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就去整理床铺去了——尽管床铺已经铺排好了。
碧云给徐灿灿行了个礼,小圆脸带着亲热的笑:“给姑娘请安了!老太太既把奴婢给了姑娘,碧云自当尽心服侍姑娘。”
徐灿灿忙拉起了她,含笑道:“碧云姐姐,你跟了我,这也是缘分,我自会把你当自己人的!”她从袖袋里取出提前预备的一对赤金梅花耳环递给碧云:“别嫌弃,戴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