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默默地将聊天记录删除,让对话框不留痕迹地恢复正常。
直到下午才见到雁回。自习课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进来在班里转悠,偶尔提醒宣传委员该换板报了,顺手又将讲桌上的杂物收拾整齐。
池烈低头心不在焉地写题,余光却注意到自己额头前的光线被挡住了,头顶上似乎是有人在盯着。池烈没打算抬头跟他较劲,就这样盯着作业本乱写一通,仿佛认真学习的样子。
忽然下巴一阵冰凉,没等反应过来,池烈的脸就被人硬生生掐着抬了起来。力道虽然不大,但却不给自己挣脱的余地。
池烈皱眉,恶狠狠地瞪着他。
雁回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手上的这张脸,五官无论从哪个角度瞧都算得上标志,就是眉眼间总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显然对自己充满了反感和恶意。
反应倒总是令人觉得有趣。这么想着,便及时地松开了手。
雁回无声地冲他粲然一笑,这笑容很深,好像是打心底欢喜似的,看得池烈不明所以地愣住了。
等雁回走远,他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然后手指就猝不及防沾上了一层洁白的粉末。
……妈的。
池烈胡乱地把脸上的粉笔灰蹭掉,咬牙切齿。
晚上放学后雁回的车在校门附近等他,不等车窗摇下,池烈就主动开车门钻了进去。他坐在后排,明摆着又把雁回当了司机,关车门时还故意加重手劲,“咣”一大声。
雁回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笑着问:“怎么火气这么大?”
“我乐意!”
“行。”
车子发动后,雁回没去主动跟他搭话。池烈就趁这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粉笔,对准雁回的座椅后面乱画。
他本想画个狗头,但是又掌握不好比例,加上车子颠簸着手不稳,耳朵一下子就拉长,看起来倒像个兔子了。
“……”
在旁边又重新画了一个,这次像模像样了点,但还是不满意,于是找个空出来的地方继续添笔。等车子停下,池烈才收回胳膊,开车门时顺着缝隙把粉笔悄悄丢掉了。
“晚上没饭,你叫外卖吧。”
上楼后雁回才告诉他,池烈不假思索地问了句:“为什么?”
“我懒得做。”
本来以为在他家的最后一天也能吃到他做的饭呢。池烈很快就把这不值一提的失落感抛之脑后,进屋忙着收拾东西去了。
雁回这才发现池烈是要离开的架势,过去靠在门框上,眼睛轻轻扫过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面无表情道:“要走了?”
“嗯。”语气很是轻快。
雁回挑了下眉毛,点头说:“走了好,省得我整天还换着花样做饭。”
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池烈抿嘴不言。
忽然想起今天音乐课上的事,雁回恶作剧的本性作祟,用漫不经心的口吻提起:“欸,你知道有个人很喜欢你么?”
低头观察着少年的反应,看到他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雁回饶有兴趣地从烟盒里叼了根烟出来,把火点燃后再把视线移回去,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池烈。
冒着冷汗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