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低嚎着,带着一嗓子近乎恳求的哭腔,“不学了好不好。我们不当医生了好不好。我不要你学了,我要你平平安安。好不好…好不好…”
说到最后语无伦次,只会撒泼一样的重复着“好不好”,无理取闹似的,听不到我哥答应就不罢休。
“崽崽,崽崽。”我哥抬手把我摁在他怀里,一下一下像往常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哥答应你,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但是你要明白,”他把我的脸捧起来,拇指指腹划过我的眼睑,擦干了眼泪,“我们不为这世间的恶意而存活,所以也不该因它们而消失。”
成小容准了我一个周的假。
反正现在整天在教室不外乎自习和考试,我去办公室取了未来一个周的试卷,回家收拾好我哥换洗的衣物直奔第一医院。
到达病房的时候我哥床铺却空了。
跑到咨询台去问才知道204号房的3号床刚刚在五分钟前被田主任调到了六楼的单人病房。
背着一书包试卷和我哥的衣服踏进602的时候正好与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我退了一步,抬眼对上那副黑框眼镜后面的眸子,突然想起我哥以前在我面前提他的教授从来不叫大名而是尊称“田老师”。
心里的对“田主任”的感激和差点宣之于口的那句“谢谢”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我错开眼神,冷着脸一言不发朝我哥走去。
伫立在门口的长辈被我这场沉默的指责搞得有些无措,最后我哥以率先开口挥手告别的方式给了他下场的台阶。
脚步声冉于走廊,我哥开口,语气平淡得像评论一场刚刚闭幕的电影,一字一顿:“没,礼,貌。”
“就是没礼貌。”我看了我哥一眼,确定他眼神里没有责怪的意思,才又把眼睛挪开,“不是他你现在会躺在这儿?”
“那确实。”我哥点头,“不是他我现在会躺在二楼那间临时病房和那个被撞得大小便失禁的小伙子关在一起。”
我望着床脚翻白眼,他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哥笑了一下,点破我的想法:“你无非是觉得躺在病房里的人应该是他,我这是在代他受过。对不对?”
我眨了下眼,不说话。
“崽崽,人要明是非。”我哥声音从床头传过来,笑里带着些无奈,“在毫无道理的攻击面前,没有谁是应该受伤的。”
我转头直视他:“如果咱俩互换,我像你这么在这儿躺着,你能笑着和他说谢谢吗?”
我哥顿时哑口无言。
双标是个中性词,放在自私的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