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着说着还说起三侠五义来了”志辉接话道。
“三侠五义什么东西”周信疑惑地看着我,“山哥”
“是一本小说的名字说的是宋朝的几个侠士。”我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走吧,别罗嗦了,赶紧去做我们的大生意去”
“好走”
我牵起洞口的电话线,慢慢地往起拉,边拉边牵,边牵边走。就这样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的距离,我伸手示意他们停止,我们趴在一个小土坡的背面,前方两块石头间隐约传来一点亮光。石头旁边还站着两个端着枪的越南鼠,风呼呼地吹着,可是我们没有丝毫的寒冷。我目测了一下,这个距离差不多有三十米,我看向志辉,李全:
“志辉,李全,这个距离你两能打中不”我指了指那两个越南鬼子,然后接着说道,“今夜风大,而且还有雨,影响比较大,能行”
志辉和李全两对看了一眼,然后朝我点了点头,“如果近一点的话把握会大一点”我们已经无法再前进了,前方没有什么掩体,如果继续的话只能被他们发现。我想了想,突然做了个决定
“周信,你和我上前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周信点了点头,“好的,山哥”
“我数一二三,然后我们跑过去,边跑边喊giup救命”我又转向志辉和李全,“我和周信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趁机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准时射击”
“山哥,这样能行吗”李全问我。
“怎么你们怕打不中”我斜着眼看着他。
“不是,山哥,我指的是你和周信,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李全解释道。
“危险战场上哪里不危险咱们每天提着脑袋出门,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提着脑袋进门,哪儿会管那么多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做好准备吧”我摆了摆手。
“好的,山哥,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李全点了点头。
我看向周信,“兄弟做好准备了不”
“嘿,山哥,你太小看我周信了,我哪天都准备着死呢”他说得那么豪气,可是别人听起来却感觉无比的悲壮,有点类似荆轲刺秦王。
“一、二”,我看了一眼周信,“三”
“giup”“giup”我和周信边喊着边往前跑去。对面的两个越南鬼子听到叫声立即端起枪对准我们,“dngi站住”本来我和周信就听不懂,也就是在强化训练时学会了几个简单的词语和句子。
“giup”我还是喊着往前冲着,谁也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两道矫健的身影正从侧面向洞口穿梭。
“giup”离他们将近十米时,我假装一个滑倒,“ah啊”,周信赶紧蹲下身子扶我,我们的头都是低着的,这样子才能避免被直接发现。他俩向我缓缓靠近,手中的枪一直指着我们,当距离我们只有五米的时候,我慢慢抬起了头,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我嘴角放肆地一笑,这可能是他人生最后一次见到别人微笑了,不过这微笑带给他的应该是无比的恐惧,当然,或许还有我的一丝对于人性的怜悯夹杂其中。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正准备开枪射击时,“砰”一声枪声入耳,紧接着我看到他俩睁大眼睛,呆呆地倒在地上。
是的,我对我的兄弟们无比的信任的,这不仅仅是对他们技能的信任,更是对这份感情的信任。我相信他们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解救我于危难,这份默契是多久的协同配合才能形成的,而不是像越南全民皆兵的模式一样,男女老幼搭配一起,甚至谁都不认识谁,更别谈什么默契了
“周信”我大叫一声。他懂我的意思向前奔去,我也快速爬起向前奔去机会是稍纵即逝的,更何况这种机会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争取的。我隐约看见洞中有人跑出,我没有多想,抽出手榴弹,又大喊一声,“周信”周信也跟着抽出手榴弹,紧接着,这两颗弹相互紧跟着向洞边飞去。
“砰”“砰”周信的那颗扔进了洞中,而我的那颗在洞口爆炸了,刚出的那两个人顿时就被外面的手榴弹炸飞了。这时我跟周信都来到了洞口边,志辉和李全也都赶到了,我们贴在洞壁外。我们没敢直接进去,说不定里面还有人活着。“啤酒瓶手榴弹的代号”我对志辉说道,他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一颗弹往里扔去,“砰”又是响亮的一声,我们继续等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动静了,我打了个前进的手势,我们便缓缓向里。里面的灯已经被炸灭了,到处漆黑一片。
“李全,灯”李全掏出手电对着里面照了起来,洞里现在已经一片狼藉了,石头、泥土、衣服混乱一片。我再往里照了一下,只见有四个人躺在墙角,嘴角流血,估计是已经死了。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手扒了开来,看了看肩章,两个年纪稍大一点儿的是越军军官,剩下的两个是士兵,年龄都不大,二十二三岁左右。我看见一个越军军官手里拽着一张相片,我捡起来看了看是张结婚照。他干净的样子还是挺帅的,而且他媳妇也是个军官,看起来青春动人,只是以后应该阴阳两隔了吧前提是,他媳妇尚在人间我把照片收进口袋,至少留作个纪念吧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纪念行为有何意义,但是或许某一天真的有用也说不定了。
“山哥,人都死了,今晚咱们可是立了份大功啊”周信看着我笑。
我沉默不语,军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奋斗,今夜的两件事让我心灵深处的情感受到了些许的触动。等到几十年后或许我会发现,真正的军人不仅是军,更应是人啊这也是法西斯和反法西斯军队,当年国民党和中国共产党的区别,因为中国共产党是讲求人性的人民军队当初上山时我告诉他们,缴枪不杀,反抗毙命可是如今呢是啊,我也不能总这样想,毕竟我得从大局出发,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山哥”志辉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啊”我回过神来,“什么事”
“你怎么了,山哥你在想什么呢”周信问我。
“昂没事。刚刚想到一些往事。来,咱们把能用的武器拿走,然后赶紧撤离”我弯下腰收拾能用的武器弹药,手榴弹往身上一个个撇。等收拾了差不多了,我对着他们说,“走赶紧回去”
我们开始往洞口撤离,当我们刚走出洞口几米远时,就听见了一声声枪响。当然,这枪声不是来自我们的军队,而是来自敌人的援军。估计刚开始进洞前在外面开枪时,洞里人员就已经发出了求救消息吧
子弹打在旁边的地上,泥土被溅得漫天飞。“快,用手榴弹做掩护”我率先扔出去几个手榴弹,周信和志辉他们也赶紧拿出腰间的手榴弹向前扔去,一连扔了几个我们便快速后撤。
这天是下雨的天,可是这前方的炮火却几乎要燃烧掉树木花草。我们四个伪装的“越南鼠”像猴子一样在草木间跳来跳去。
“今天可真是爽啊,都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周信边跑边说。
“是啊,好久没这么舒坦过了,天天在洞里憋着,都要给人憋坏罗。”志辉也跟着说,说完又看了看身上的越军军装,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发现了,做特工的日子虽然惊险,可是生活却真的是惊心动魄,我还是挺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他们说完都看了看我,可是我没有说话。虽然这次的胜利确实是件振奋人心的事情,可是也同样是由几个兄弟不畏生死换回来的,而且我,我有着一种无法言表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