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红尘桃李花。”
一间不算太大的厅堂正中,此刻一个身着清布道袍,双手相交倒抄在身后,左腋夹着一柄拂尘,右肩膀头还扛着一条火红狐狸的峨冠道士正在那里摇头晃脑地唱着道乐。
随着道士低沉却更显得磁性地吟唱,围拢在其身旁的男女老幼个个双手合十,仪态恭敬地随着领唱逐字吟诵,就连道士肩头那条红狐都眉开眼笑地摇晃着两只黑色的爪子打拍子。
这些或高或低或清或浊或快或慢的嗓音腔调混杂在一起,居然也带上些许混响,给领唱者的嗓音更增添了几分神秘悠扬,俨然已经有后世维也纳金色大厅的三分韵味。
好吧,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都懒得吐槽了。
想必看官业已知晓,这个为头领唱道乐的道士,正是杨从循。
不过杨道士他怎么不去给武勋王爷祛除行秽,反倒吃饱了撑的,领着一帮男女跑到厅堂之中唱开道乐了
这事儿,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自打从王管事那里得知武勋王爷因为佩戴一个饰有雄鹰面孔的羽毛面具而举止乖张,杨从循立时就联想到一种专门出现在巫蛊傩戏中的行秽,“魕”。
这玩意儿说厉害是不咋厉害,随便一道朱砂黄符就能吓跑,但想干净利落地治好武勋王爷,那也不是件容易事。
因为这个附身作恶的魕不是武勋王爷引来的,而是被那件赫哲族祭司赠送的“鹰神傩面”吸引来的。
这副“鹰神傩面”肯定是好东西,毕竟是赫哲族大祭司日常使用的通灵道具,至少也得是魔力1,感知2的稀有装备。
然而武勋王爷不是赫哲族的祭司,他没有掌握如何沟通交流神灵的诀窍;而赫哲族的守护鹰神安徒也不会随便回应一个陌生人的祈求。
一方根本不屑搭理,另一方却铁了心的反复叩拜祈求诸位请牢记,舔狗没有前途,无论再如何屈尊附和,都不会等到结果的那一天。
咳,上面这段话其实是在说武勋王爷,信不信由你。
于是,“魕”主动送上门来了没人搭理你是吧,我来跟你玩啊。
整件事要命就要命在这个地方。
正因为“魕”是一种没有多大本事的行秽,所以“魕”特别喜欢寻觅占据一些无主的通灵器具,而后借助器具本身的力量来冒充神灵,欺骗那些前来叩拜祈求的信徒。
除非下手毁了这副“鹰神傩面”,否则那个已经被傩面勾起贪欲的“魕”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宝贝,无论被赶走多少回,都会去而复返。
至于为何不干脆将其消灭“魕”这玩意儿无形无质,通常人们根本感觉不到,只有带上“鹰神傩面”才能“听”见“魕”的一阵阵低语。
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如何能轻易消灭
可毁掉“鹰神傩面”这条路更是行不通,真干了,武勋王爷要跟人拼命的
思来想去,杨从循最终决定下一盘大棋。
事先由王管事出面,联系了附近几只有交情的商队,选出了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跟着武勋王府大少爷安布禄回家去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