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满宠的话,那赌坊掌柜宋友德本来含着笑的脸,瞬间变得冰冷,扭了扭脖颈威胁道:“想必满府君也听说过我宋氏赌坊背景,真要把事情闹大,那是能捅破天的。
到时,对你满府君可没有半点好处。”
宋友德身后的一众青衣打手指着满宠,狂妄的叫嚷道:“姓满的,你活腻味了是不是我们曹将军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么”
“许县县令,我呸,给你个鸡毛你就当令箭了,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在我们曹将军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就你手下这百八十衙役也敢在此放肆,真要惹恼了我们家主,发来千军万马拆了你县衙,灭了你满门。”
那帮打手冲着满宠纷纷叫喊,他们越喊越上头,似乎真的已经看到曹洪派来军马给他撑腰一般。
而对面的衙役反而有些露怯,拿着刀枪面面相觑。
甚至有人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
那围着看热闹的百姓则纷纷起哄,既感到可笑,又感到可悲。
代表正义力量的官府的衙役,平常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可是在赌坊打手面前却畏首畏尾,不得不让人感叹这世道不公。
这个时候,满宠却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宋友德,冷声道:“尔等就不想想,本官不敢得罪子廉将军,可为何依然率领衙役前来
只因本官乃奉大公子之命,查抄你这赌坊。
你觉得,子廉将军还能护得住你么”
满宠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清楚楚送到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本来大家还在议论纷纷,可是瞬间就跟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所有人都僵立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由于曹昂此前战绩太过于辉煌,经典战例太多,所以无论在朝廷还还是在民间,曹昂的威望都要远高于曹洪。
固然曹洪是长辈,但曹昂却是曹氏基业继承人,论实际地位也在曹洪之上。
所以此时满宠骤然说出是奉大公子之命行事,大家全都被震住了。
可是宋友德却皱了皱眉,冷笑道:“你说奉大公子之命行事,可有公子手谕或者印信”
“此乃口谕,何须印信”满宠倒背双手凛然道。
“笑话,原来是虚张声势,”宋友德回身对一众打手道:“他空口无凭,不过是信口开河,吓唬吾等而已。
诸君随我冲出去,向将军求救
冲”
他一声令下,所有青壮结成队伍向衙役的包围圈冲了出去。
满宠为了一个也不放过,所以安排衙役时便把整栋小楼围住,如此防线拉的太长,不免有些薄弱,被赌坊打手们一冲便冲溃了。
那几十名打手保护着宋友德顺着大路逃出去。
满宠情急之下,拎着剑亲自率人在这许都街头的街头展开追击。
前面逃跑的那一众人为了延缓后面的追击,专往人多的地方跑,而且不停的把路边百姓晾晒之物拉到路中央拦阻,还不时的回身反击。
于是这整条街上被闹得狼奔豕突,鸡飞狗跳,误伤了不少无辜路人。
眼见伤亡越来越大,满宠急的头上直冒汗。
他身为许县县令,竟然任由匪徒在大街上行凶,就算现在把匪徒全都杀了,他这个县令也已经算是失职。
怪只怪他手下的衙役平常狐假虎威,欺负欺负老百姓还可以,但是碰上这等悍匪,便有些捉襟见肘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满宠抬头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只见长街尽头行来一队盔甲鲜明的军兵,为首的战马上端坐着一个英武的少年,正是曹昂。
有这支军兵前来,惊慌失措的百姓顿时有了底气,不再惊慌失措的逃跑。
典韦手持双铁戟在前面瓮声瓮气的吼道:“闲杂人等,全都蹲下,否则格杀勿论。”
百姓们纷纷蹲在地下,双手抱头,仅剩下宋友德等一众赌坊匪徒。
宋友德手下匪徒眼见竟然惊动曹昂率领军队来剿灭他们,当即吓得魂飞天外。
他们只不过是干了些横行霸道之事而已,何须军队来灭
此时两边路又被堵住,他们逃无可逃,宋友德情急之下指着路边一座宅院的的大门吼道:“多抓几个人质,进那里面去。”
他一声令下,所有匪徒开始各自抓住身边的百姓。
因为老弱妇孺好控制一些,所以他们抓的大多都是孩童以及妇人。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宋友德带人冲进了旁边那栋宅院。
曹昂率领人马很快就来到院落门前与满宠汇合。
满宠愧疚道:“大公子,下官失职,竟然惹出如此大的动静。”
曹昂凝神道:“先不要说这些,抓捕匪徒,解救人质要紧。”
典韦看了看那扇门,冷声道:“这小小院落,如何藏得住人
只需末将一人前去,便能诛灭匪徒。”
他说着,上前一脚把门踹开。
可是陡然之间,从门里面飞出来一个碗口大的东西。
典韦连忙一拳打到一旁,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围观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惊呼,那正是被捉拿人质之首级。
只听里面之人高声喊道:“大公子,求您看在子廉将军的面上,放我等一条生路。
我们这里有四十余个人质,要是大公子下令强攻,那我们就跟这些人质同归于尽。”
这时候从里面传来百姓的哭喊声。
“大公子,救命”
“莫要强攻,放过我们吧。”
“混账”典韦气的站在门口哇哇怪叫,回头看了看曹昂。
曹昂板着脸摇了摇头,典韦只好悻悻的退了回来。
这帮穷凶极恶之徒死有余辜,想要剿灭他们也不难。
可若不管人质安危,强行冲进去杀人,到时便会留下曹昂草菅人命,不顾百姓安危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