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就更不能让苏邀跟沈家的人接触。
所以沈家的人找上门来,贺太太压根就没打算让苏邀知道。
可偏偏让苏邀知道的人就是珍珠
贺姨母也表情复杂,她动了动嘴唇,莫名觉得苏邀可怜。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如同苏邀所说,过去的情分不是假的,但凡是有心肝的人,怎么能做得到无动于衷
怎么做好像都是苏邀的过错。
苏邀的哭声都是弱弱的,这么多年,她为了让苏家满意,废寝忘食的学习伯府的各种规矩礼仪,背那些各家各族的关系,从来就没有放纵过她自己。
贺太太听在心里只觉得心痛,摸着她的头低声劝了几句,又问她:“桑嬷嬷呢”
“我不知道”苏邀泪眼朦胧的摇头:“外祖母,桑嬷嬷说,这件事,就由她去帮我处置我不能去见沈家的人,也不能跟您提起这件事。可是我怕极了,外祖母,除了您,我不知道该去问谁,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她也就这么一个信得过的人。
贺姨母不由动容。
苏邀对于贺太太的依恋不是假的,她看的出来。
贺太太更看的出来,被人无条件的信任,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她安抚住苏邀,让人带着苏邀先去碧纱厨梳洗休息,转眼就冷声吩咐了黄嬷嬷:“去看看,桑嬷嬷如今在什么地方。”
真是被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苏家那又怎么样,在谁的地盘上,就得守谁的规矩
黄嬷嬷悄无声息的往苏邀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急忙答应下来,若有所思的出了门,吩咐了外头的人去打听。
表姑娘转性了
她平常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来了这府里这么多年,黄嬷嬷冷眼看着,发现她竟然真的从未主动提出过一点要求。
哪怕是诸如下人不顺心、点心不合口味的事情也从未传出来过。
这样一个能忍的姑娘,忽然跑来告状,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啊。
贺姨母就更是有些皱眉了:“这下人怎么回事,这么不知体统,这种事是主子们的事,她们竟然敢私底下泄露给幺幺知道,这是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
贺太太菩萨一样的眉目动了动,轻轻吐出一口气:“还能是为什么,奴大欺主了。”
从前她就已经发现桑嬷嬷和珍珠行事太过僭越,并不把苏邀放在眼中,否则的话,苏邀怎么会从她们来了之后就变得更加木讷,恨不得走一步都要先用尺子量一量迈出去的步子是不是标准
她之前不插手,无非是知道苏邀生性敏感,怕越过了她去处置她的下人让她心中更加不安,且京城那边就派过来这么几个人,她也懒得跟她们一般计较,可现在她们已经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