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失足摔断了腿,有人失足捡了钱包,有人失足进了监狱,赵兵失足却是与众不同,他一脚踏空便成功的完成了由一个丝向皇族的转变。如今自己的爷爷是死皇帝、爹是死皇帝、大哥是皇帝、二哥也是废帝,祖宗八代都曾是皇帝,连自己现在是都备胎,说不定哪天就当了皇帝。
按说此时的赵兵身份显贵,还年轻了二十多岁,这可不比了个千万大奖,而是不小心捡了个国家,咱普通人捡个百八十的都要开心的要命,他虽说不要开心死,至少也要梦笑醒才对,但是他却认为这是一次极不成功的穿越。因为他虽然来到了众多穿越众梦想的大宋,却没有赶上富裕繁荣,可以醉生梦死的好时光,而是来到了南宋末年这个充满悲怆和激荡的年代。
此时蒙古人的铁蹄已经踏遍世界,进入大宋帝国江南腹地,攻占了都城临安,六岁的宋帝赵显请降,宣布正式退位并被送往北地大都,形势上的宋朝已经消失了。可是有一些人还是希望南宋延续,临安在入蒙军之手前夕谢太后封赵昰为益王、判福州、福建安抚大使,赵昺为广王、判泉州兼判南外宗正,暗命人保护二王逃出了临安到了温州。
这两王虽然也都是孩子,但因为血统高贵,号召力还是很强,一些遗臣和军民纷纷来投设立大元帅府,欲图重建帝国。众人在福州拥戴先帝皇长子赵昰为帝,同时,晋封他的弟弟赵昺为卫王,杨淑妃为太后、垂帘听政,建立流亡政权。但在元军的进攻下,淮东、淮西等地相继失陷,因此小朝廷在福州立足未稳,就又开始了逃亡,变成了海上的游魂。
在到达泉州时,谁承想当地权势最大的是阿拉伯籍富商蒲寿庚蓄谋反宋降元,动了叛乱,包围了帝后驿馆,并派人联络蒙元追杀,措手不及的众人只能边战边退。而在逃亡的乱战之,却无人现皇子赵昺已惊吓致死,被游荡在海面上的一缕游魂趁隙而入占据了身体,失足摔死的二十一世纪青年赵兵也变成了仅五岁的卫王殿下赵昺,但也从重生的一刻起就过上了有今天没明天的逃亡生活
“倪亮,我们歇一歇吧,大队都被我们甩到后边了”赵兵拍拍背着他的大汉肩膀说道,他已经感觉到其脚步虚扶,喘息声愈急促。
“是,殿下。”阿亮放缓脚步,四下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危险,看到一棵大榕树下还算干爽,走过去又用衣袖拂去一块大石上的尘土才将小殿下轻轻放下。
“你也坐下歇会儿,这几日着实辛苦你了。”赵兵往一边挪了挪,拉拉其衣袖让他坐下。
“还好,我还能跑”大汉憨笑着答道,却没有敢与殿下平起平坐,挨着他背靠着大树坐在了地上,刀放在自己的手边。
“前边离漳州水营不远了吧”空气充满了咸腥的气息,赵兵估计离海边不会远了,扭脸问道,却现大汉已经出轻微的鼾声,他已经睡着了。
“唉,他是太累了。”赵兵摇头苦笑着喃喃道。那日在他就要命丧敌军马蹄下的千钧一之际,倪厝武进士倪国忠率领附近各乡千余乡勇赶到南岳勤王,救他的大汉便是其子倪亮,自己现在还能喘气可以说全拜其之功。
“妈的,这打的叫什么仗,一路被人追着杀”赵兵再叹口气嘟囔着。护驾的兵力按说不少,除有泉州三千皇室宗族、数千士子及守城的两千淮兵外,还有不断加入的勤王乡勇,总数达数万人之多。可他们初时便被心存谋反之心的蒲氏袭击,混乱之大部分精锐葬身泉州城下,护驾的重任就在缺乏训练,多数手持农具、棍棒的乡勇身上。而追击的元军和蒲氏私军只有三千人,但其皆是骑军,又是百战精兵,弓马娴熟,两厢交战,高低立判。
护驾的宋军根本抵挡不住元军,全凭着将士和乡勇们以血肉之躯阻挡敌军的铁骑冲击,倪厝乡勇与元军铁骑血战将其击退后,又与余下的兵将护着行驾边战边退走到章塘,战殁者的尸体铺满了逃亡之路。而敌军大队6续赶到,双方数次爆激战,尽管护行军兵舍生忘死,可终难敌精锐元军,义军大溃,死伤无数。
“爹,孩儿不孝,不能为你殓尸,呜”
“唉”突然听到有人哭叫,赵兵蹭的跳了起来,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惊弓之鸟,一点动静都让他心惊胆颤,可现声音是来自身边倪亮的梦呓时,叹了口气又坐下,这孩子心也苦啊,但一切又都源于自己。
那日逃亡的队伍再次被敌军赶上,几次激战都未能将敌击退,而敌军越来越多,护驾的队伍伤亡却在不断增加。危急时刻武状元倪国忠自愿领兵阻敌,嘱咐自己的儿子保护好卫王后边冲了上去,倪亮则背起王爷随大队突围。
赵兵此前不以为自己是个胆小之人,可他的前世即便影视剧的血腥镜头都会被限制,车祸死个人都能让人唏嘘半天,根本没有机会见识过战场上的惨烈。但今天他亲眼看着热血喷涌,人头地,流矢擦着头皮乱飞,让他头一次感受到死神离自己如此之近,一幕幕惨景也使其明白了书所说的尸山血海、血流漂杵、粉身碎骨这些恐怖的词汇绝不是无聊人杜撰出来的,而是对战场真情实景的描述,也是最真实的,最为普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