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师父。
她突然想起,那次跟句皓一起,坐在亘狱上方的千丈树上喝酒的情形。
句皓喝多了,流着泪问她:“你说,一个人被困在亘狱里数千年,会有多孤独”
少凰:“你又来了你怎么总喜欢无病呻吟还为亘狱里的犯人流眼泪儿呢”
句皓:“你没有心你懂什么”
少凰:“行行行我没心要不我带你进去看看他们”
句皓:“看不见的。”
少凰:“怎么看不见可以的”
句皓指着那神潭:“那我想进十八层看看,你能带我去吗”
少凰笑:“可以啊不过我不能带你去,我只能跟天帝借来青玉幡送你去,去了以后你就别想回来了”
句皓:“也好你送我去吧”
少凰只当他是醉话,笑过便罢。
她那时果然没有心,她从来不知道,她勤勤恳恳守着的亘狱,关着她的师父。
他一个人,在无尽的绝望里,生活了五千年
而他原本是可以自救的。
那时候他若不管她和句皓,他是可以离开的。
回想起来,师父所有的不幸,似乎都跟她有关。
包括为救她中情毒,在龙冢帮她挡劫,被关在亘狱五千年,最后又为了救她,丢了一魄和龙珠
她年少时不管不顾的爱慕,都化作了一刀刀伤害砍在他身上,让他魂魄不全,痛苦半生。
少凰跪在床前,泪洒在玄珀的衣袖上,哽咽道:“对不起,师父”
余生,她绝不再让人伤害他包括她自己也不可以。
玄珀的气息很弱,感觉不仅是损了一魄那般简单。
少凰伸手想要探他的脉,然而,却有一股温柔却强大的力量阻止她的探看。
这说明他并非处于昏睡状态,而是在入定疗伤,他的阻止,是入定时的正常反应,若是强行探看,说不定会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