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玥神色自若地朝萧衍行了个礼,纵使两只耳垂红似血,那面色也是淡定不已。她并未在意萧衍冷淡的神色,关心他道:“表哥,我见你额上有红肿,可是撞着了”
萧衍神色仍旧很淡,不在意地“嗯”了声。
李惜玥心中一急,话就多了些:“先前怎没有拿冰敷上一敷我这就叫人去取药来。表哥怎能如此不当心如若破相了又该如何是好伤在这般显眼的位置。”
这话前日回萧府,他院中婢女素霜就说了一次。说他怎一个月内就遭人揍了两回,且还下手不轻,揍在那般显然的位置。
萧衍本已不在意这点小伤,但被素霜与李惜玥如此接二连三提醒,他心中生烦,视线就朝着那罪魁祸首的方向扫了过去。
那小娘子被几位郎君围着,手持锦扇遮了半张脸,只露出轻弯的眉眼、潋滟波光的眼眸。
又在与人勾勾搭搭。
长大了就不消停。
萧衍撇开眼,皱了下眉头。
沈蓁蓁小酌几盏酒后,本是在静静地观望宴中热闹。这宴上都是皇亲国戚,就只有她和沈霁特殊,是崔恕请来的,与这些人的圈子八杆子打不着。往前与她交好的小娘子们,也都是长安城的贵女,但比起在场这些显赫地位的人来,家世也不值一提了,真是应了那句“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她心中叹着圈子与圈子如此不同,拿锦扇遮住大半张脸,刻意藏下锋芒,不出风头,就等着萧衍那头结束去找他。
沈蓁蓁一想及萧衍那般家世,还有出众相貌,她就恨不得早日嫁进萧府做她有钱有势的世子夫人。
因而,她这回来商州的目的也很明确定要趁机与萧衍商量好婚事
萧衍这个郎君她自小就熟,只要他想要做的事,就无人阻挠得了他。
上两次相见,他都戏谑又含情脉脉地看她,她能感觉得到,萧衍还如三年前那般爱慕着她的,否则也不会又拥抱她,又任她揉搓他的脸。打铁需趁热,长安城的小娘子们对她的情郎虎视眈眈着,她要在郎君心思还在她身上时将世子夫人的位子坐上去。
她都打算好了,等萧衍一离席,她就跟上去,与他好好谈谈。
却不料,突然围上来几个郎君。
果然,夜长梦多。
近日来她始终没有单独的机会与萧衍见面,一直没能获悉他的打算,如此一来,她也就不好拒绝叔母好意,只能等二人的事定下来才好给叔母解释;二来,面对当下这些人扑面而来的热情招呼,她也没有理由拒人千里。
但她有过崔恕那个前车之鉴,在与郎君们客套招呼时,心里还是紧张地绷着一根弦,生怕萧衍不知何时又跟那日那样突然出现,再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然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沈蓁蓁刚给打招呼的郎君回了个礼,就听得耳边一个凉飕飕的声音传来
“蓁蓁妹妹啊。”
这个“啊”字上扬,数不清的轻佻与戏谑,沈蓁蓁吓得心中的弦“噌”一声响起,锦扇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