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蒙仲找来了柴刀,与蒙虎、蒙遂二人一同到庄子居外的竹林中砍了一棵竹子,继而将其劈成竹片,准备制作成竹简。
至于目的,自然是为了抄录那册坚白论。
对此蒙虎感到很困惑,忍不住问道:“乐进那小子已经将其族兄乐序抄录的坚白论赠予了你,为何还要再抄一遍呢”
蒙仲笑着解释道:“当然是为了证明诚意,另外,排除一切或有可能会被对方反过来诘难的疏漏毕竟,拿着别人抄录的书简去请教庄子,这或会被指责不够诚心。”
“原来如此。”
蒙虎、蒙遂二人点点头,遂帮助蒙仲一同编造竹简,抄录那卷惠子的著作。
三人一直忙碌到中午,此时乐进被庄伯派来喊他们用饭。
期间,乐进亦注意到了蒙仲等人正在忙碌的事,亦提出了这个疑问,蒙仲亦用为了表示诚意作为敷衍乐进只是外人,蒙仲没必要像对蒙虎、蒙遂那般详细解释。
用饭的地方就在院子西侧的一间屋内,面积有蒙仲三人居住的屋子大概两间那么大,在移步前往的途中,乐进向蒙仲几人寥寥介绍了几句眼下仍住在庄子居内的诸家族子弟。
据他所言,庄子居内最多的时候曾住着数十名诸族子弟,但待等到乐进来到这里时,此地就只剩下二十三人,至于眼下,除了蒙仲、蒙虎、蒙遂三人以外,就只剩下六人。
在这六人当中,乐氏子弟有两人,其一即乐进,还有一人则是他的族兄乐续至于抄录坚白论的那位族兄乐序,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离开,回乐氏乡邑去了。
至于剩下的四人,在中午一同用饭时,乐进亦代为介绍。
四人当中块头最大的那人,乃是武氏子弟,名叫武婴,当乐进介绍他时,他只是抬起头冲着蒙仲等人点了点头,旋即便自顾自吃盆中的饭菜,要么是不屑于与蒙仲等人交流,要么就是不善于交流。
但据乐进所说,武婴已经在庄子居住了四年,是庄子居内小辈中资格最老的。而他那壮实的体格,亦让蒙虎感觉有些莫名的拘谨。
自武婴往下,年纪最大的便是向氏的子弟向缭,看似文文弱弱的,看向蒙仲几人的时候脸上充斥着讥讽之意,甚至于还不怀好意地笑道:“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位定能成为庄子弟子的蒙仲吧久仰久仰。”
看来是个蛮骄傲的人。
蒙仲不为所动,面不改色继续听着乐进的介绍。
还有两人即是华氏的华虎以及穆氏的穆武,据说前者刚住半年、而后者则住满了一年,这二人的年纪与蒙虎几人相仿。
当乐进介绍他们的时候,他们亦像那向缭一般,用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目光看着蒙仲几人,脸上挂着几许讥笑之意。
可以说,除了武婴自顾自以外,其余向缭、华虎、穆武三人,皆不看好蒙仲,甚至于将蒙仲定能成为庄子的弟子看做是一个笑话。
“喂,我跟你说话,难道你没有听到么”见蒙仲不理睬自己,那向缭有些不悦地说道。
蒙虎闻言就要发作,但却被蒙仲伸手阻止。
蒙仲环顾四下,打量着屋内这几人的神态。
在他眼中,虽然此刻跳出来找茬的是那向缭,但这个看似文文弱弱的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这帮人中的领头人物相比较之下,蒙仲倒觉得那默不作声的武婴更像。
平心而论,论打架,他与蒙虎、蒙遂几人从来不虚,但没有意义的斗殴,自然是能避就避,更何况,乐进、乐续兄弟俩的态度蒙仲亦摸不准。
想了想,蒙仲平静地对那向缭说道:“兄叫向缭对吧我三人与兄首次见面,可兄却无故挑衅,这是什么原因呢”
向缭愣了一下,语气为之一滞:“据说你蒙氏的长老今日夸口,说你定然能成为庄子的弟子”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悦:“你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么”
蒙仲闻言恍然,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敝氏长老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这话是长老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兄迁怒于我,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兄要是觉得我族长老的话不恰当,兄不妨与我族长老理论。”
“你”向缭为之哑然,愣了半响才还嘴道:“可他说的终归是你吧”
“这话也不对。”蒙仲摇摇头说道:“敝氏长老那番话,只是出于他对我的爱护,但此事是否能成,还得看庄夫子的态度。就好比我这会儿说句,兄定然能成为庄子的弟子,难道兄就一定能成为庄子的弟子吗兄因此而迁怒于我,这没有道理。”
“”
向缭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看到这一幕,蒙虎私下笑着对蒙遂道:“这蠢材,被阿仲拐着弯骂了一通,还蒙在鼓里。”
就你机灵